衰（cuī）：疏落、减少。

插图作者：唐思怡

八十六岁的贺知章上书祈求告老还乡，此时的他已经离开家乡五十多年了。在他到达自己的老家时，看到家乡的人与事，有感而发写下了这组诗，这是其中的第一首。不久诗人就驾鹤仙去，真正实现了落叶归根。

游子重返故里，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呢？有的人是“近乡情更怯，不敢问来人”，有的人是“怀旧空吟闻笛赋，到乡翻似烂柯人”，离开家乡五十多年的贺知章感受到的则是“离别家乡岁月多，近来人事半消磨”，那是物是人非的伤感。

诗人说，他少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乡了，到如今老态龙钟时才又回到故乡，但小时候就已经形成的乡音到现在还改不了，只是鬓发已经变得斑白疏稀了。“少小”和“老大”产生的时间跨度、不变和变产生的情感张力都会让人生出无限感慨。诗人进到村子时，一群儿童好奇地围了过来，他们根本不认识他，虽为同村人，但他们的生命此前没有任何交集，所以孩子们才会笑着问诗人是从哪里来的。一个从未见过的乡人，只能算是生命中的来客。对诗人而言他是故乡的主人，但对于故乡的孩子来说，他只是故乡的过客。诗人特写孩童和自己这个老人对话的场景，既是强化他那种缺席故乡数十年的遗憾，又是让这种隔代之间的对话拉近彼此的距离，能够稍稍温暖诗人的心，因为他终于又可以融入故乡的生活里。

（鸣谢：上海江东书院）

书法：河北阜城广播电视台 李江